2008年7月14日 星期一

The Journalist

今天陽光暖暖的一點都不曬,這就是倫敦的陽光,像假的一樣,天氣貌似美好卻依舊寒冷,來到這個城市將近兩年,我對這城市的天氣也不抱什麼期待。

跟她認識是在那場學生秀展上,她坐在我身邊,拿著紙筆猛寫,一看就覺得是個犀利的女人,眼光銳利不發一語,微微皺著眉頭的不停盯著York Hall裡面那些企圖成為時尚界下一個新星的設計師們,第一眼抓住我的眼睛的是那只隨著手部晃動的戒指,大而奢華的寶石戒讓人目不轉睛,她身上不太多的品牌,一貫倫敦人的裝扮,剪裁合身的襯衫、簡單的西裝褲,最顯眼的大概就是那只紅色的Doctor Bag。

今天和她一樣約在海德公園,她穿的單薄,看起來又瘦削好多,可能是因為骨頭瘦小的關係,她總是要穿到最小版,略微乾燥的髮絲挽了起來。她的臉很尖,大眼睛有時候會出神,她的眼睛應該是全身最迷人的地方,讓人感受到一種甜美跟智慧。今天的她特別焦躁,喝完了一杯Latte又再叫了一杯,菸抽了一根又一根,停不下來,她沒有菸癮的,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,我暗暗的擔心,前幾天看她還興高采烈的像個孩子,沈穩的臉龐會不小心笑了起來,眼睛總是會隨著笑容變的彎彎的,水汪汪的讓人愛不釋手。(但她不常笑,我常在想,或許正所謂一笑傾城,所以才彌足珍貴。)

我知道她找我一定有事,心裡猜想應該是那個男人,她最近常說起他,這個擊潰她堅強外殼的溫柔男人,我感覺得出來他是有那麼點份量的,所以才會讓她如此焦躁,通常,無論多麼的不安,她很少失去那份從容優雅。

她開始說,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特別的累,想好好的休息一下,所以沒有防備,過去許多的過往也的確耗去她許多青春能量,所以好一段時間不愛,讓自己喘口氣。她永遠要自己當個成熟的女人,疲勞的控制自己,不能讓心裡那個小女孩任意撒野,善解人意,把任性及不安放在心裡,永遠的,把自己整理的好好,告訴男人沒關係,她自己可以take care。

她焦躁的說著,停不下來,然後眼淚流了下來。

我知道男人是喜歡她,是認真的,但或許還不到愛她,還無法保護她,還無法讓她放心依靠。所以害怕,他跟她,都在怕。

她靜靜的流完那行淚,我替她擦去,公園裡起風了,天黑前總是刮的那陣風,今天她穿Dior的軍裝大氅,我知道她總愛這樣的誇張奢華,像隻獅子似的,把自己弄得張牙舞爪,就為製造一些距離的美感,還有相同的那只金色寶石戒,其實也不是真的寶石,但巨大的橘色鋯石還有金色的巴洛克風格鑲邊,高高在上讓人不容侵犯。

當然,她是刻意的。

我催促著她起身,我們需要一段長長的散步,她同意。我們走到tower bridge旁,那裡是像膠囊似的市政廳,在大風下,我們坐在河邊提防,看著好多好多的家庭經過,我摟著她, ,親吻她的額頭,告訴她沒事了,她躺下,安心的小睡了一下。

That was a windy day.

And she is the most beautiful little girl I've ever met.


圖片為 倫敦York Hall

獻給 Ju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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