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0月8日 星期四

國王 (二)

女孩和國王的故事,結束在去年夏天。女孩和我一起進行將回憶封箱的儀式,我跟她一起爬上那小小的閣樓,將有關於國王的用品收整放好,寫上Ciao Carissimo。她說,國王是她人生中的狂亂份子,而這樣的癡狂不需要太久,也不需要一輩子,只是瞬間就已足夠。

我們曾經因為國王而有所爭執,我心疼女孩如此愛他,但他卻一無所知。

「我的愛,又與他何干?」這是女孩給我的結論。

國王在達佛展開一場新的旅程,他寫信跟女孩說,這裡保守而危險,但那樣的危險提醒了他自己出生的地方,他說,他不想失去對危險的警戒,所以總往動亂之地行走。

國王要女孩去找他。「你來,我在,不會有事。」「我知道。」

害怕,沒有存在在國王的字典裡,無論是衝突、爭執、戰亂,哪裡有危險他越要往那去。女孩將國王的信給我看,短短兩行字,配上綺麗的美景明信片。

「妳是思念他的,我知道。」

女孩笑了笑,她將烏黑的長髮剪短,將髮色略微染淺,我其實喜歡她俐落點的樣子,看起來沒有過往的柔弱,她不再穿那件白色的洋裝,黑色線衫微微露出肩膀,鎖骨因瘦削而明顯,她用今天的evening standard包裹一束白玫瑰,玫瑰還留著刺,夜晚的倫敦風大而冷,我們在Covent Garden的露天咖啡廳,已經八點了,天色還是亮的,我提議走到St. Paul Cathedral ,從那裡我們穿過了Millennium Bridge,風吹的橋晃呀晃,而對岸的Tate Modern依然燈火通明。

「他知道我會去,因為我也是危險的朝聖者。」

我離開倫敦前,女孩都還未前往達佛,後來我才知道,我們在天涯的懸崖邊吹著海風時,她收到國王的訊息,我只知道她當時眼角有淚,但我沒問。

不問,是我跟女孩間的默契。就像,她跟國王之間,三言兩語更勝千萬句。

我於是記起,我擁抱著女孩跟她說再見時,她突然說:「他知道我愛他,他懂我的。」我只記得我當時微笑,心裡想著「這個笨女孩。」

是呀!國王心裡一定還留有那一丁點位子,給這個笨女孩。



獻給國王和女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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